锦书来
扶苏他爹不叫嬴政,他也没有一个叫胡亥的弟弟。扶苏压根就不知道他爹妈是谁,他还有没有兄弟姐妹。他是个孤儿,从小在孤儿院长大。孤儿院在一个小镇里,拢共就十来个小孩,他是最大的一个。院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妈妈,驼背,头发灰白。除了孤儿院长这一职位外,老妈妈还兼任厨师,保姆,保洁员,老师等多个职位。扶苏时常听到老妈妈因为劳累在深夜捶背,因为老寒腿而发出的呻吟,因为孩子们发愁的叹息。每次听到,扶苏都会靠着墙流泪,他真想到学校说“我不读了,我退学。”但是当他每次表露出休学出去工作的想法时,院长都会抓起笤帚一边哭,一边追着他打。那些小屁孩就会在一旁看热闹,叫好。这是除了那台老旧的电视机以外这些小屁孩唯一的娱乐活动了。
七月的小镇很热,扶苏听完了班主任的咒骂独自走在大街上。街上没有一个人,道旁树也被晒的耷拉着叶子。出人意料的是树上趴着的蝉叫的意外地欢快,发了春一样的叫。扶苏只想快点回到家,跳到屋子后面的溪流里洗个澡。他的衣服被汗水浸的黏糊糊的,脑门上还往下淌汗。孤儿院在小镇最边缘,靠山,临水。真像一个风水宝地。所以孤儿院的后山上有好多座坟。扶苏不喜欢这样的地方,一来离镇上高中太远,二来镇上一死人总会有送葬的队伍吹着喇叭经过。扶苏走过一个拐角,被几个人窜出来拦住了。
“狗东西!”扶苏被一个黄毛踹了一脚。他捂着肚子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。
“让你帮我作弊,你给我干的什么玩意儿!”黄毛又是一脚,这次踹在他背上,不疼。那几个人让扶苏帮他们作弊,扶苏没有做。不单单是没帮他们作弊,他自己的答题卡也没有写一个字。
“**妈!”一个稍微稚嫩的声音传到了扶苏的耳朵里,扶苏有些惊讶。难道这次又多了一个?扶苏透过指缝找到了那声音的主人。是他班主任读初中的儿子。
扶苏明白了,自己的事影响到了班主任调职。那个老巫婆早就想离开这个破地方了。扶苏的成绩是他的希望,扶苏亲手把他的希望给掐灭了。也难怪会被他咒骂,让他儿子打了。
扶苏不在理会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,他要想的事有很多。他要给院长一个交代,还要出去找工作,还要想怎么把那些小屁孩送进学校。
“喂!”一个清脆的声音闯了扶苏的耳朵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这是个女孩的声音,这声音不像镇上女孩和女人粗犷嗓门发出来的,倒像是后山里莺鸟的叫声。扶苏觉得这声音骂人也会很好听。
女孩儿站在阳光里,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,星星样子的水晶耳环闪闪发光,白皙的皮肤,高挑的身材。一阵风吹过,裙摆微微飘起,像一朵盛开的玫瑰。真漂亮。
少年们呆住了,有一团火在他们心底烧起来。越烧越旺,甚至热过了太阳。
“干什么呢。”女孩儿眉头紧促,看着男孩儿们。
“哦,我们……我们在教训他呢……他偷了我们的钱包。”黄毛结结巴巴说。扶苏看见一滴汗从他额头滴落。
“是,是,是。”余下的人反应过来,连忙附和。扶苏没有开口,闭上了眼睛。
“当我瞎吗?”女孩冷冷的说。
“小姐你先等一下哈,我们拿回钱包请你吃饭。”黄毛说。扶苏觉得黄毛像一条哈巴狗。
“我只说一遍,滚。”女孩的声音更冷了,闭着眼的扶苏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寒意。
“别急哈。”那几个人仍然在搜扶苏的衣服。
“找死是吧。”“啊!啊啊啊!”女孩冰冷的声音伴随着那三个人的惨号让扶苏睁开了眼。眼前的一幕让他到吸一口凉气,只见那三人捂着左手蜷缩在地,痛苦地呻吟。
“起来吧。”女孩儿居高临下看着扶苏,她的语气没那么冷了。扶苏还是觉得跟她隔了好远。扶苏心想,这玫瑰的刺扎得人真疼。
“你快跑吧,万一他们报警了就麻烦了。”扶苏有些担心地说。
“我没地方跑,我也没必要跑。”女孩儿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在手里把玩着。
“要不跟我走吧。”扶苏鬼使神差的说。
“不是我跟你走,是你跟我走。”女孩把手里的卡片递给扶苏。卡片是一张学生证,写着扶苏的名字。异人学院 2017级,姓名扶苏。没有院系和学号。
“我想你认错了”扶苏把学生证还给她。异人学院什么鬼,什么野鸡大学?这种大学只有傻子才会上当吧。扶苏在心里想。
“没认错,就是你。”女孩把学生证塞到扶苏口袋里,“你住在这里的孤儿院,叫扶苏,十八岁,成绩好,高考却放弃了,想出去工作。身份证号码尾数是12138”
“你是谁?”扶苏直冒冷汗,心想那个老巫婆把学生的个人信息卖了,真是生儿子没**。想到她生儿子了又诅咒她儿子阳痿。
“不仅如此,我还知道你10岁还尿床,还撒尿和泥巴玩。还有,你是个处男。”女孩继续说着。
“够了!你到底是谁?”扶苏一字一顿的说。揭人老底实在不能忍,还恶意人身攻击。
“自我介绍下,我叫李莫愁,是你师姐兼班导。”李莫愁伸出手。
“我叫扶苏,你为什么知道我这么多事?”扶苏本来不想握手的,无奈往后缩的手被李莫愁捉住了。
“咦,你脸怎么那么红?”
“没….没什么。”
“哦,你个小处男。”女孩的笑声像是风中飞舞的铃铛发出的声音。
扶苏没有接话,脸涨得更红了。
“跟我走吧”女孩儿拉着他的手,向着镇子外的孤儿院跑去。
“那他们……”扶苏回头看了看还在呻吟的三人。
“不用管啦,没事的。”女孩像风一样向前跑,扶苏没有放开被她拉着的手。
“跟我走,可以寻找到你的身世,不过要你自己找哦!”你李莫愁的声音被风送到他耳边,他觉得有些虚幻。
路旁边,水田里的青禾随风摆动。女孩拉着男孩迎风奔跑,就像两只风中共舞的蝴蝶。知了还是再叫,发春一样叫。扶苏闻到了女孩身上的香味,心里那团火烧得更旺了。
“喂,你说可以找到我的身世,那你知道些什么?”扶苏在帮院长切菜。李莫愁则是在跟哪些小屁孩玩。
“都说了你要自己找!”李莫愁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,手里抓着一把分给孩子们。“烦不烦都问好几遍了”
“拿了姐姐的东西要说什么?”扶苏不再问了,转而教育孤儿院里的孩子。
“谢谢阿姨!”孩子们一边舔着糖果,一边天真无邪的说“谢谢莫愁阿姨。”
“扶苏!!!!”李莫愁脸都绿了,“是不是你教的?”
“啊!”“不是啊,不是啊!你干嘛呀。”扶苏被李莫愁丢过来的棒棒糖砸了额头。
“小姑娘,别生气,床头吵架床尾和嘛,我们家臭小子欺负你我拿笤帚揍他!”院长笑眯眯的说。
“扶苏!!!!我要杀了你!!!”李莫愁拿起一旁的笤帚,扶苏见势不妙,立马扔了菜刀夺路而逃。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,热闹非凡。自从扶苏把她带到孤儿院,院长就一直以为她是扶苏女朋友,怎么解释都没用。只换来一句“年轻人嘛,不用害羞。”
“阿姨加油!”那些小孩儿搬好凳子
在一旁较好。
“扶苏!”李莫愁大叫一声,扶苏明显的感觉到她火气更大了。
结束这场追逐战的,是某个小屁孩的一句话。正当扶苏逃的辛苦时,一个天真无邪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。“莫愁阿姨,你是灭绝师太吗?苏哥哥说你是灭绝师太有绝世武功耶!”
这是扶苏昏迷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,他只感觉脑袋被重物砸了下,之后两眼一黑。
“最恨别人这么叫我了!”李莫愁拖着昏迷的扶苏,面无表情的对所有的小屁孩说。
“阿姨,扶苏睡了,我把他扔床上去了!”李莫愁对着厨房喊一声,然后扛起扶苏进了房间。
“好咧,待会吃饭我给他留点。”厨房里的院长回应。
当扶苏转醒时,又差点吓得昏死过去。李莫愁站在他的床前,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“大姐,你发神经啊。”扶苏大口大口的扒着饭。从中午到半夜没吃一点东西,扶苏感觉自己就要饿死了。
“吃完就走,去学校。”李莫愁说。
“咳咳,为什么啊!”扶苏差点被呛到,喝了一大口水。“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呢!”
“由不得你,本来不用这么早的,但是计划有变。”李莫愁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匕首放在手里把玩。
“师……师姐……别,别,有话好好说。”扶苏惊出了一身冷汗,他觉得这个灭绝师太手里的刀不是很好说话。
“赶紧吃,吃完走。”
“等明天不行吗?”
“不行,等明天我不能保证你还活着。”
“立刻马上走!我收拾收拾。”扶苏把碗一扔,这灭绝师太果然没人性。
“不用了,所有的生活用品学校会提供,包括生活费。关于孤儿院,别担心,我留下了一笔钱,钱的来路说的是我包养给你的零花钱。”李莫愁把刀收了回去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嗯?师姐你!”扶苏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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